【本性】

幾分鐘後, 小霜和簡緋在衛生間裏商量完畢後走了出來。小霜回到桌邊跟簡煬他們告別：“那我就先走了，你們接著吃吧，以後有空了咱們可以多聚聚。”

簡煬陽光地笑著說：“好的, 小霜姐姐, 你要多回來看我們啊, 不要總是和亞瑟待在一起了。”

小霜的眼神微微一沈, 對他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，轉身走出了餐廳。

而蕭斂, 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地盯著她，臉上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。

餐廳外面, 亞瑟見小霜走出來便迎了上去, 拉著她不滿地撒嬌道：“你怎麽才出來呀, 不是說好就和簡緋聊十分鐘的嗎？我都等了你快半小時了。”

“對不起啦，你也知道的，女孩子聊起天來很難停下來的。”小霜盡量安撫住他，“我答應你下次不會讓你等這麽久了。”

“好吧, 這次就原諒你了。”亞瑟笑著在她側臉上親了一下，然後帶著小霜開車朝家裏駛去。

一路上, 小霜都在心裏琢磨著該怎麽跟亞瑟說自己想跟他分開住, 以至於心事沈沈, 都沒怎麽跟亞瑟聊天。

等兩人回到家裏後, 亞瑟終於覺得不對勁兒了, 坐在臥室的床上將她摟在懷裏, 關切地問：“小霜你怎麽了, 自從剛剛吃飯回來，我感覺你的神情就怪怪的。”

“恩……”小霜努力在腦子裏組織好語言，扭頭看向他，“亞瑟，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。”

“恩，你說。”亞瑟像只寵物狗一樣，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，親密地說，“只要是小霜提出的要求，我一定會滿足你的。”

小霜做了個深呼吸，看著窗外的沈沈夜色開口道：“那個……我搬來你家照顧你，也有挺長一段時間了，對吧？我在想，既然現在你已經康覆了，心情也比之前好了很多，那或許，我可以不用繼續住在這裏了。一方面，我是覺得這樣住著太打擾你的父母；另一方面，眼看著爭霸賽就要進入最後階段了，我想回家去住，那裏離我的俱樂部近一點，你也不用每天都來送我……”

她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跟亞瑟商量著，希望他能夠理解，可對方卻皺著眉頭說：“如果是這樣的話，那我就在俱樂部附近買一套房子，咱們兩個搬過去住，事情不就都解決了？”

“……”小霜只覺得一陣頭大，“亞瑟，我……我跟你說得直白一點吧。我覺得現在的你太過於依賴我了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，我們是兩個獨立的人，有各自的生活，你總是這樣每時每刻都纏著我，難道就不需要自己的空間了嗎？”

亞瑟搖搖頭，堪稱癡迷地凝視著她，“我不需要，小霜，你還沒發現嗎？你就是我的生活呀。”

然而這浪漫溫柔的表白卻讓小霜的心情越發沈重了，她覺得自己繼續這麽委婉下去，只怕說到明早亞瑟也不明白她的真實意思，於是她只能把心一橫，嚴肅道：“可我需要我自己的生活，亞瑟，你明白嗎？我想跟你分開住，並不是說以後就不管你了，我只是……需要自己的喘息空間，你現在把我逼得太緊了，很多時候我真的覺得壓力很大。”

亞瑟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了，最後隱隱泛起一股冰冷的氣勢來，他松開了抱著小霜的手，一字一句說道：“所以你的意思是說，跟我在一起，你非但不覺得快樂，反而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了？”

小霜知道他肯定會生氣，因此也沒有畏懼，站起身看著他說：“不是不快樂，只是現在，你帶給我的緊迫感和壓力，已經遠遠大於了快樂，所以我會覺得不舒服。我覺得如果我們繼續這麽下去，你和我誰都不會好受的。”

亞瑟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盯著她，沈默了幾秒之後，忽然笑了一聲，說：“真的是因為你說的這些理由，才想要離開我的嗎？不是因為什麽別的緣故嗎？”

小霜被他反問得一臉茫然，“什麽別的緣故？”

“難道不是因為你今天在餐廳見到的那個男人，才讓你有了離開我另尋新歡的想法嗎？”

小霜大驚，“哪個男人？你在說什麽啊？我不是跟你解釋了嗎，我不是要離開你，只是不想跟你一起住了……”

她話剛說完，面前的亞瑟就猛地站了起來，帶著一股冰冷強悍的氣勢居高臨下地看向她，“不要跟我裝傻，小霜。不就是今天和你一起吃飯的那個蕭斂嗎？我找人查過了，他爸爸在全美開了一百多家連鎖武館，也的確算是N市有名的華人富豪了，人也長得不錯，所以你看上他也沒什麽奇怪的。”

小霜瞪大了眼睛，“你到底在胡說什麽啊！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，根本不知道他家裏是做什麽的！而且你為什麽要去查他啊？我們才剛回來，你是什麽時候查得他？”

“就在你跟簡緋在衛生間裏聊天的時候。”亞瑟慢慢朝小霜走近，逼得她不得不朝後退去，他臉上混雜著憤怒不解和受傷的情緒，質問道：“小霜，我真的不明白了，為什麽到現在你還是那麽看不上我？如果說是因為那個蕭斂長得好看，難道我就沒有他英俊嗎？如果是因為他家裏有錢，我現在也不比他差了，你為什麽還是不肯把心定下來好好跟著我，非要去外面尋找別的男人呢？”

“亞瑟！”小霜又氣又急，忍不住大聲喊道，“你清醒一點行不行！你自己聽聽你剛剛都說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？我都跟你解釋了，我跟那個蕭斂根本都不熟，你怎麽會想到那麽多奇怪的東西？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輕浮的女人嗎？”

“既然你沒有那麽想，好，那就不要再跟我提到什麽你要跟我分開住的話。”亞瑟冷冷地說，“我不會接受的。”

“什麽……什麽叫你不會接受？”小霜氣笑了，“說得好像我是你的所有物，根本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力一樣！我真的想不明白，你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，不講理也就算了，還這麽霸道，這根本不是我認識的亞瑟。”

“或許，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，只是之前我是在你面前假裝呢。”亞瑟陰冷地說，語氣卻透出一股詭異的冰冷溫柔，“小霜，我現在這麽對你，你就已經覺得我不講理我霸道了嗎？那我勸你不要再接著激怒我，因為你絕對不想看到我更加霸道的樣子。”

可小霜又怎麽可能是那種被人威脅了就懼怕的主兒？她的父親是拳王，身上帶著父親特有的倔強氣質，再加上現在她又正在氣頭上，小霜不由立刻回擊道：“是嗎？那我倒想看看你更加霸道會是什麽樣——啊！”

然而她話還沒說完，面前的男人就忽然伸出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，將小霜的身體死死地釘在了背後的墻壁上，亞瑟的出手很重，小霜被卡住氣管，簡直都要不能呼吸了！

她費力地喘著氣，睜大雙眼看著眼前這個面色陰冷渾身散發著地獄般光芒的男人，心中的恐懼猛地升起！

這哪裏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溫柔的亞瑟！眼前的男人，簡直宛如一個惡魔！

“放……放開……我……”小霜費力地說道，伸出手想要把亞瑟的手臂拿開，卻因為缺氧而身上沒有什麽力氣。

亞瑟並不松手，而是湊到她耳邊柔聲說道：“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樣子，小霜，說心底話，我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的，我自己也知道它有多醜陋，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，又說你要離開我，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。

所以不要再幻想著可以離開我之類的事情了，我告訴你年小霜，只要我還活著一天，你就必須留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許去。”

說完，他終於放開了手，小霜頓時開始用力地咳嗽起來，她的身體因為缺氧無力地從墻壁上向下滑去，可就在這時，亞瑟卻忽然抓住了小霜的一只手，將她連拉帶拽地拖進了旁邊的衣帽間，按下了墻壁上某個隱秘的按鈕，緊接著，一面墻忽然向著一側滑去，露出了一個拖著長長鎖鏈的手/銬。

小霜還在震驚當中沒能回過神來，就已經被亞瑟用那只手/銬鎖住了手腕，她坐在地上，楞怔地看著手上多出來的東西，擡起頭看向站在面前的亞瑟，“你……這是什麽……”

“前段時間，趁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找人裝的。”亞瑟俯身極其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，說道，“因為我隱約感覺到，你肯定有想要離開我的那一天，所以……怎麽說，就防患於未然了。”

“什麽防患於未然，亞瑟·海利，你瘋了嗎！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？”小霜拼命從地上爬起來，想要給眼前的男人一點教訓，卻被他輕易地攥住了手腕。

他將小霜的雙手擰在身前，然後將她緊緊禁錮在自己懷裏，笑道：“看來是真的生氣了，連我的全名都喊出來了。不過沒關系，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。”

“你快點把手/銬給我解開！亞瑟！你不要再胡來了！”

“抱歉，我做不到。”亞瑟放開她朝門口走去，“你就先乖乖在這裏待一會兒，我有些事情要做，等一會兒就回來看你。”

說完，他就轉身走出了衣帽間，輕輕地鎖上了門，留下小霜獨自待在密閉的房間裏，沈浸在巨大的恐慌和驚愕當中無法回神。

她的亞瑟，到底怎麽了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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